还未及

咀嚼完夜间干硬的一槽秸秆

在尖锐的皮鞭声下

拉长了

一幅老驴的马脸。

似乎是

一种自然的法则

早已习惯了这一套

驱赶的呵斥声

鞭子无眼的抽击

无一刻的停息过

亦无释放本性的奔跑

而学会了老驴拉磨的慢条斯理。

套上枷锁般的驴夹绊儿

蒙上一帘破布的遮眼

带上防‘捞嘴’的拢头

在眼前一片黑暗之下

奋力踏上天旋地转的驴生。

日日于圈圈

用四蹄划着同等半径的圆周

石磨上堆积的是麦稻

缝隙间溢出的是细米白面

箩箱筛抖白色的粉尘

弥漫整个磨坊的空间

一日间辛劳的得到

是一捧麸皮或糟糠的奖赏。

习惯了

日久天长单调的时光

似乎是一种莫名的荣耀

春日里

无须鸣叫着再闹一丝绯闻

秋光间

已消磨掉百结愁怅的妄念。

饥渴时

只有在夜间嚼食些草料

饮几口浊水

累了

在卸磨时于地上打一个滚

伸几个懒腰

似乎

青天白云 高山流水

已与我无关。

就这样

躯体上布满的伤痕

已去向不明

有的时候亦难过的 埋怨过

渐渐的明白了

不是这种结局不够好

而是自己的真诚没有被别人善待

罢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