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纸素笺上的情诗

文/老影子

1.

打开，摊平我时光一样薄的身躯

仿佛雪野千里，一片肃静的月光

夜晚敞开大平原广袤的肌肤

天山雪莲的光芒进来

大昭寺外怒放的腊梅进来

你的眼角眉梢挂满星辰，霜花

我的素笺上遍洒金粉和珠泪

一场雪崩的诵读

雪花，一半海水一半火焰的肉身

仿佛人间的男人与女人

此时，一些明亮的句子在脸颊蠕动

你凝视着远处不曾停顿的风声

于是，你不回头

我只有手握一丝余温，遥望你的背影沉默不语

2.

你的声音有点呜咽，有杜鹃啼血

在素纸上溅落成几朵桃花

时间一分一秒地虐待着我的耐心

你疯狂地亲吻额头

和我湿漉漉的颤栗的双唇

你突然哭泣，像孩子一样扑在我的怀里

洁白的信笺上被我写了又擦，擦了再写

大雪还在窗外下着不停

多少词语被揉成一团，被丢进纸篓

仿佛有太多的叮咛要说

一时间分不清是手握着笔

还是在键盘上敲击星星

在左右手停摆之间，不受控制的犹豫

我从你的瞳孔里看到我的坚决

3.

多么痛的领悟，被弃置不顾

笔尖在肌肤表面刻下誓言与伤口

我们依然回不到最初的春天

雪还在下个不停

我仿佛停不下来的节奏在想你

每一句都是发至肺腑，恨不得把心掏出来

没有说不出口的隐秘处

你睡去的样子多么迷人

盛夏的浆果落下来，午夜的宁静如斯

在阵阵蛙鸣里像我一样倚着

麦秸垛

而月牙儿挂在柳树梢

你就躺在我的怀里，我们仿佛

回到诗歌的第一行，回到

四十年前的那第一封求爱信中

4.

尊重传统的囚徒们，传统不会尊重你

一边渴望冲出樊篱，一边满怀自责

最后一次的妥协

是解脱，是沉沦，是错误

还是爆发最原始的力量

年轻的爱情，有点手足无措

有点不堪一击

被风捆绑的风，坠落为尘

为前行的脚步铺出一条坦途

我只有不停地写下去

写短诗，组诗，长诗以及苦痛的人间

你别无选择，一直读下去

读到一场桃花雨纷飞，一场暴风雪溃败于地

读到我们白发苍苍，生命垂危

你还在读，我的奄奄一息